只能坐等被围剿。
褚言身上已被划了许多伤口,撕裂般的疼痛从全身各个部位传来,她能感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
但她不能停,她不能放弃。她不能让他们得逞,时凇昱不能被带走!
但所有的信念,都仿若螳臂当车,毫无用处。
只不过是更添一抹悲凉。
污脏的血到处都是,干枯的树丛都被鲜红泼洒,枝丫尖端凝成血珠,又滴回地面。
死了太多人了。
褚言倒在地上,她努力撑起身子,满目看到的,都是鲜血淋漓,都是景王府的人。
他们躺在血泊中,有的在痛苦地呜咽,冲天的火光将他们的神色照得更加狰狞。
大多数已经一动不动,冒着血丝的眼球突出着,刻满了仇恨与不甘。鲜血从他们的胸口,脖间涌出,原本皲裂的地,已被血流成的河浸成深红色。
绝望。
这是褚言第一次感受到绝望。
她努力睁着眼,血光染红了她的视线,她看见一具又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看见人们张大嘴巴在呼救嘶叫……她还看到,时凇昱被人摁在地上。
他原本清俊的面庞现今全是污垢,惟有一双眸子,执拗地闪着寒光。
“别反抗了,是天要你的命,你无可奈何!”蒙面的黑衣人将他后背的衣领提起,又狠狠摔在地上。
褚言多希望自己能更厉害点,可以再站起来,将剑刺进那人的胸膛。
然后向他狠狠啐一口,说一句“放屁!”
但她没有力气了。
甚至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
在无尽的黑暗里,突然闪起混沌又刺眼的光。
原本的寂静渐渐被打破。
远处传来低微的声音,有男人在愤怒地嘶吼,有小孩在害怕地尖叫,有女人在悲伤地啜泣。
那声音由远及近,开始在耳边萦绕,仿若魔音一般将人撕扯。
是地狱吗?
她死了吗?
褚言想。
然后白光里突然燃起熊熊烈火,滔天的火光似要穿破云霄。
她感觉自己正在被烧灼,浑身滚烫。
火焰越烧越旺,扯出张狂的赤焰,像极了一张张人脸,他们在哭喊,在尖叫。
然后她又看见那一张张人脸变成了血红色,像是真的人在扭动。
他们表情痛苦,面目扭曲,整张脸在火焰的烤灼下,一点点变得血肉模糊。
“褚姑娘。”
“醒醒,褚姑娘。”
有人在叫她。
眼前的火光与血腥当即消失,化成了无尽的黑。
褚言感觉到寒风刮过面颊,是刺骨的凉意。她艰难地动了动发僵的手指。
空气里传来的血腥味与烟灰味将她拉回现实。
刚刚只是一场梦。
她还没死。
然后她又听见刚才的声音重新响起,“褚姑娘,我来救你了。”
有人来救他们了?!
无尽的绝望里突然闪出了一丝光。
她努力睁开眼皮,怀着满心的喜悦。
然而瞧见的,却是阴冷的笑。
虞生平一袭白衣,没有沾染到丝毫血污,他居高临下地睨着褚言,阴恻恻地道:“我之前出手助你,现今,也该到你还报恩情的时候了。”
“时,时凇昱,在哪……”褚言想要努力睁开半眯着的眼睛。
“景王?”虞生平嗤笑一声,“他要是听话的话,也就是要他一条命的事,他要是不听话……”
只见他眸光倏然一寒,半蹲下.身注视着褚言,颇有些惋惜地叹道:“那你就得陪他死了。”
褚言根本不想听他扯东扯西,她实在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老是你问东,他答西。
结果兜一大周圈子,也没见问题的答案。
褚言也就只清明了那一会儿,就在虞生平不知道又在扯什么的时候,她已经再次昏迷过去了。
依稀中,他听到虞生平命人把她带走,然后就有人抬起了她的四肢。
再往后,她的意识就彻底溃散,重新坠入了混杂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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