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了眼睛。
顾如琢静静地望他。
青年白皙的后脖颈和乌黑柔软的发正对他,那脖颈边带隐约的红痕,是他上次咬的牙印。
程不遇这次睡了四个小时,起身时已经是下午,身边的顾如琢已经不见了,好像他半梦半醒间记得的一切都是个梦。
只有另一边微乱的被子,才能让人确信他是真的过。
程不遇睡醒后起身,继续去灵堂中守。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了,这几天里,他们几乎失去了昼夜的概念,外边的天空永远是一种泛青色的昏暗。
第四天起灵,程方雪的遗体葬入皎山陵墓。
山路上,扶灵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赴往最后的地点,北派人扶灵。其他人夹相送。
所有人身黑衣,眉眼肃穆,走过这一段路,棺木落地,随后再进行默哀。一切流程结束之后,众人再各散去。
山边,人们都看见了扶灵的队伍。北派人扶灵,顾如琢站位最,一路护中心抱遗像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长得非常标致,一张脸白净漂亮,他身姿笔挺,气质极好。
这两天的宾客,不少人都见到了他,但没有人认识他,问问去,只知是北派的关门小弟子,但姓甚名谁,么历,不论是北派人,是程家人,都讳莫如深。
散场后,不少人低声议论起。
“姓程是么?”
“是的是的,那孩子好像叫程不遇。”
“程不遇?程家人么?”
“像是不从程家小辈的字,说不清。他和程老爷子有几分像的。”
“是有几分像的。谁的孩子?”
“只像老爷子,看儿女这一辈又不像了,程家小辈没有这么漂亮的。”
“胡导,您知吗?”
有人问站在一边的胡轻流。
胡轻流和其他人一样,在注视、打量程不遇,片刻后,他:“这件事恐怕要问如琢。他这么把人带在身边,瞒了我们这么久,只看他是么打算,准备么时候明白告诉我们了。”
“不过……”他眯了眯眼睛,“这么一看,是个好青衣的样子。”
……
细雨微风中,人群渐渐散去,大多数人打回府,有一些关系亲近的回到别馆中闲话。
程不遇立在雨中,低头俯身,
他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随后抬起眼看身边的顾如琢。
顾如琢为他撑伞,低头望他,似乎是读懂了他的想法:“先留一留,遗产听证会需要出席,等遗嘱分配的事情结束后,我让人送回去。”
程不遇说:“好。”
遗产听证会持续了很久。
程不遇本身对遗产没么兴趣,只知整个听证会的,都是程家人和顾氏的争夺,有程家人内部之间的争夺。
会议氛围压抑、紧张而激烈,只有他一直在走神。
他的位置在顾如琢身边,除此以外,他们这边有一些顾氏董事会的高层,没有人把矛头指向他,没人敢惹他。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乖巧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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