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着什么。
院里种的玫瑰已经开了,未至盛夏,开得并不那么繁盛,但也殷红欲滴,蓄着无尽的生命活力。
段吹雨拿剪刀剪下一株,搁在了盛了水的花瓶里。那花瓶是墨黑色的,细口窄身,精致小巧。瓶体晦暗透明,阳光透过,能滤掉一层光辉。
他拿了张小小的硬纸卡片,用任衍送他的那支透明钢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他又找了根棉线,穿过卡片角落的圆孔,将棉线缠绕在那朵玫瑰的某处叶茎上。
手机来了电话,是段施贤的,段吹雨犹豫片刻,接通了。
“喂?”
“小雨啊,是爸爸,你今天要不要来我这里吃饭?陈芸阿姨给你做了好些菜。”
“干嘛突然叫我去你那吃饭?”段吹雨纳闷。
“你这不是快高考了吗,做点好的,给你补补。”
“我妈给我补得挺好的。”段吹雨看了眼厨房里许亚菲的背影。
“你不是说不会跟爸爸划清界限吗?”
段吹雨叹了口气:“知道了。”
“哎好,爸爸等着你啊。”
段吹雨挂了电话,他与段施贤的关系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僵了,有些事说开了就行,他能理解大人的无奈与苦衷,所以也不想一味苛责,硬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他们头上。
可能是与任衍呆得久了,他感觉自己宛如被佛光普照,浑身上下透着佛气,心胸越发开阔。
可仔细想想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任衍性子是很温和,但在处理一些事情上又是锱铢必较,反击起来那叫一个狠。
想到他,段吹雨总也掩不住眼角的笑意。
段吹雨征得母亲大人的同意,去了段施贤家吃晚餐。
陈芸,也就是段施贤的新妻子,跟许亚菲性格大相径庭,比起许亚菲,她的的确确更适合段施贤。
陈芸的女儿陈恬似乎很喜欢段吹雨,一个劲儿地黏糊着他,之前两人在学校见过一面,这小丫头竟然还记着他。
段吹雨今天耐心十足,任由小丫头缠着黏着,一点臭脸都没摆,耐着性子跟她玩闹,陪她聊天。
段吹雨坐在客厅看电视,小丫头坐在他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亲昵地挨着他:“小雨哥哥,你以后经常来找我玩儿,好不好啊?”
段吹雨单手扶着她的腰,垂眸瞥她一眼,心说:不好。
当着小孩儿的面,他不好拒绝得那么绝情,硬邦邦道:“有空再说吧。”
“嗯!”小丫头咯咯地笑。
“恬恬,你下来。”陈芸嗔怪道,“别老赖着小雨哥哥。”
陈恬两条短腿一蹬,从段吹雨身上跳了下去,委屈地问:“我是不是很重?”
段吹雨故意逗她:“有点儿,我腿都麻了。”
小丫头哭丧着一张脸,陈芸笑着把她搂到自己身边:“哎哟喂,又要哭鼻子啦?”
陈恬嗅了嗅鼻子:“才没有。”
段吹雨捏捏她的脸,起身道:“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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