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佳丽让佩蒂姑妈服了一杯甜酒后,在床上躺下,留下普莉西照顾她,就出门到米德大夫家去了。
米德太太由费尔陪着在楼上等丈夫回来,玫兰妮坐在客厅里跟几个来慰问的邻居低声谈话,她同时在忙着干针线活儿,修改一件丧服,那是艾尔辛太太借给米德太太的。
这时屋里已充满了用家制黑颜料煮染衣服的辛辣味儿,因为厨师在厨房正一面啜泣一面搅动泡在大锅里的所有米德太太的衣裳。
“米德太太现在怎么样?”斯佳丽小声问。
“一滴眼泪也没有。”玫兰妮抿了一下嘴唇,轻声叹气。“女人伤心却流不出眼泪才可怕。我不知道男人怎么忍得住不哭一声,我猜想大概男人需要表现得比女人坚强和勇敢一些。米德太太说她要亲自到宾夕法尼亚去把他领回家来,米德大夫是离不开医院的。”
“那对她太可怕了!为什么不叫费尔去?”
“米德太太怕费尔一离开她就会去加入军队,军队里现在连十六岁的人也要。你瞧费尔年纪虽小可个子却长得那么大。”
邻居们因为不想看大夫回来时的情景,便一个个陆续离开了,只剩下斯佳丽和玫兰妮两人留在客厅里缝衣服。
玫兰妮尽管忍不住伤心,眼泪一滴滴落在手中的活计上,但显得还算镇静。她们静静地缝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外面有声音,便从帘缝中窥望,看见米德大夫正从马背上下来。
他仿佛一下子老了,耷拉着脑袋,垂着两肩,慢慢走进屋来。放下帽子和提包,米德大夫默默地吻了吻两位姑娘的面颊,然后拖着疲乏的身子上楼去。
一会儿费尔下来了,他的腿和胳臂又瘦又长,显得那么笨拙。玫兰妮和斯佳丽都示意让他坐在身边,可是他径直向前廊走去,在那儿的台阶上坐下,双手捧着头一声不响。
玫兰妮长叹一声:“因为他们不让他去打北佬,他给气疯了,尽管他才十五岁!”
“他会——他想去送死吗?”斯佳丽打了个寒战,没好气地说,同时想起了死去的达西,那是个活跃的小伙子。“费尔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呆在家里!直到战争结束,啊,你快到外面走廊上去安慰安慰他。他在哭呢!”
自从葛底士堡打了败仗,南方军队的元气大伤,士兵疲惫不堪,大军被迫退回弗吉尼亚,准备就在拉皮丹河畔安营过冬。
十月下旬,阿希礼发来电报说他们有些人在临近圣诞节时要回家休假了。
玫兰妮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阿希礼,接到他的电报高兴得不得了,成天笑容满面。
斯佳丽不愿意和阿希礼见面,正好爱伦写信来叫她回家过圣诞节,外公比埃尔也写信来了,斯佳丽便吩咐普莉西给她打点好行装,先去了一趟萨凡纳哄得外公高兴了,而后快乐的回塔拉去了。
方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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